复方白芷酊是不是治白癜风的药物 http://baidianfeng.39.net/a_zhiliao/140114/4326425.html潜入大海,看珊瑚礁的生命信息
文
尹学龙摄影
尹学龙
一堆小小的腔肠动物,一个沧海桑田的梦,再加上阳光,潮汐,便造就了海洋奇观珊瑚礁。它是水中生出的石,活着的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山海同体生命结构。
海南三亚大东海珊瑚礁海域风光摄于年6月
据说科学界曾经对珊瑚虫的分类很长时间无法确定。它有点像青藏高原上的冬虫夏草,后者藏身于空气稀薄的世界之巅,以蝠蛾幼虫与菌座嫁接的诡谲方式打破世人所设的植物与动物界限,成为冬天是虫夏日却是草的珍贵药材。珊瑚虫则以?丽的色彩、岩石般坚硬的骨骼展现了妖艳的植物之身。实际上,它们既不是植物也不是矿物,而是海洋中一种古老而又有持久生命力的腔肠动物。单个的珊瑚虫只有米粒那样大小,是它们庞大的族群聚合体让人类的肉眼误认为水下森林或岩礁。
珊瑚虫长得十分简单:小小的圆筒之上,有许多小虫般的触手,触手中央就是口,与内腔中的管状食道相接。群体生活的珊瑚虫,肠腔通过小肠系统连在一起,共用一个“胃”。它们在自身携带的共生藻的协助下,能吸收海水中的钙和二氧化碳,然后分泌出石灰石,形成骨骼与灰质外壳。当珊瑚虫死亡之后,其骨骼遗骸积聚起来,就变成石灰岩层的礁盘一一这一生命过程本身就是填海造山运动。
大溪地茉莉雅岛海边的珊瑚礁摄于年3月
绚烂的色彩,奇幻的图案,怪异的造型,扑朔迷离的光影。常年累月浸泡在碧波中的珊瑚礁,像丝光闪闪的蓝色天鹅绒,缀满金色斑点的石榴红裙摆,五彩斑斓的花蝴蝶,又像汇聚一起的蓝宝石、红宝石、水晶石、祖母绿、翡翠玉……它们以当下的生命和以往的生命联合组成奇特的群体骨骼形态:千树万树,没有叶子,只有笔直短促的枝杈,所有枝蔓都挺拔向上,不弯曲趴倒,枝头闪耀着星光。千花万花,没有花瓣,只有花蕊,每个珊瑚虫依托珊瑚骨骼形成的花柱,伸出蕊丝般的触须;一群珊瑚虫围在一起,组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蕊;成群结队的珊瑚虫聚合起来,便是一簇簇越来越大的花丛。还有开屏的孔雀、枝丫茂盛的鹿角、嵌在岩石上的灵芝、随波摇荡的水草……珊瑚所处的位置恰在浅海岩石之上,又不露出水面,以便与太阳保持密切的联系。经过被水柔化的灿烂阳光常年累月照射,它们获取了将至阴与至阳融为一体的生命力;在将太阳的热能不断转化为有机体化学能的同时,它们以五光十色的玉雕之身在大洋中堆砌出童话世界般的水晶宫殿。
珊瑚虫只在岩石上生长,一如它们的生与死只为加固和加厚岩石。它们不计后果、锲而不舍的造礁活动,在水下造成令人屏息的山峦景观。那些山,像云贵高原的山岭,表面上舒缓平淡,似乎没有险峻的峰谷,然而在玲珑剔透的礁盘下,暗藏着数不尽的岩穴石窟和邃谷深壑,其间飞崖、巉岩、怪石纵横交错,盘根错节,如暗藏的城堞、埋伏的兵士、深挖的陷阱。这些珊瑚礁盘,又似专门为海中鱼鳖虾蟹量身打造的巢穴,或上下勾连,或回旋往复,或层累如螺,或攒簇如花,极尽曲折盘旋之能事。一群群珊瑚礁盘几乎占据了岛屿周边所有水域,并与大大小小的岛屿连为一体,形成海中绵延起伏的山之大系。
大溪地巴拉巴拉岛周边海水摄于年3月
似乎是对珊瑚造礁运动的回报,大洋中远远近近的海洋生物都汇聚到珊瑚礁寻求庇护所。它们像珊瑚虫一样,用千奇百怪的体色和形态打造了另一种水下视觉奇观:啃食珊瑚的鹦鹉鱼和夜间偷袭鹦鹉鱼的白鳍鲨;钻进沙中捕食的刺鳐与捕食刺鳐的双髻鲨;到珊瑚岛产卵的海龟和为海龟清除寄生虫的蝴蝶鱼;集体觅食的蓝鳍鲹与生活在海底沙漠中的花园鳗;藏在海参体中的珍珠鱼与钻到巨型石板鱼嘴中捕食吸血虫的小濑鱼;以海草为食的海牛(儒艮)和远道而来的虎鲸??鱼类、贝类、海藻类、软体类,各种各样的绞杀和生物链。我在澳大利亚凯恩斯乘潜水艇游大堡礁,看到被称为透明杀手的箱形水母,或三五成群,或独自漂流,拖着长长的触须,发出幽灵般的蓝光;同属棘皮动物的黑色海参和蓝色海星,长得特别肥大,静静地爬在沙地上,一动不动;礁石的罅缝中藏匿着武装了各种各样甲胄的贝类;成群结队的热带鱼群在珊瑚礁周围水域游弋,它们体色靓丽,斑纹绚烂多彩,与珊瑚的颜色混合交融,让人难辨真假。有些银鱼群,透明闪光,数目众多,灵巧敏捷,一旦受惊,像浪花一样飞溅。大堡礁覆盖的海域不及全球海洋的百分之一,容纳的海洋生物达到百分之二十五,像人间的繁华都市。
珊瑚海,不是波罗的海那样的黑潮涌动、冰冷阴湿;不是中国*海那样的云雾缭绕、朦朦胧胧;也不是爱琴海那样的通体一块靛蓝,浓得化不开;而是像大溪地、马尔代夫、巴厘岛、塞舍尔、普吉岛周边的海,鲜活莹润,蓝绿变幻,闪耀着生命体固有的灵光。这里是赤道周边,大洋深处,气候酷热无比。阳光像电焊光一样刺眼,如烈火一样炙烤。汹涌澎湃的海潮裹挟着丰富的矿物质和微生物。来自天穹的强劲能量使海水大量蒸发,高温多雨的海洋气候给物种提供了近乎完美的生长环境。海中岛礁如链,岛上热带雨林茂密;山与海相互交错,海湾静谧幽深。椰子树的剪影在蓝天白云下闪耀,珊瑚遗骸变成的雪白沙滩像项链一样镶嵌在弯弯的海岸线上。各种形态的珊瑚礁与浩浩荡荡的波涛嬉戏,造成奇异的山水组合:台礁,像花一样招惹了蜂蝶般的群浪;环礁,将沸腾的波涛围成柔波细浪的泻湖;堤坝状的壁礁之上,浪花铸成的玉城雪岭陡升陡降,喷珠溅玉。喜欢迎风破浪吸收阳光和营养的珊瑚虫,就是在这里,获得了比其他地方生长更快、更多的机遇。而所有这些美仑美奂的海洋风景,又与珊瑚造礁活动密不可分。
澳大利亚大堡礁一角摄于年3月
珊瑚礁是活着的山,是水下不断发育、增长的山。在适宜珊瑚虫生长的海洋范围内,人们发现许多原来没有的岛礁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还有一些岛礁、沙州、浅滩在不断扩张体积。这是水中精灵般的庞大山系,是藏在浩瀚大洋下的大陆。这样的山峦和大陆究竟有多少?从中国海南岛到澳大利亚,从美国夏威夷到塔希堤,从巴哈马到加勒比海,从印度洋、太平洋到大西洋,赤道以外、南北纬23度以内的所有海域,岛屿岛链层出不穷,明礁暗礁星罗棋布,珊瑚造礁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太平洋两万多个岛屿,绝大多数分布于南北纬30度以内的海域,显然与珊瑚造礁活动有关。这些珊瑚岛礁净化了海洋,营造了生物的无限多样性,同时减缓了大风大浪,保护了海岸和人类。如此庞大的水下工程,只是直径只有几毫米的珊瑚虫所为,这种奇迹几乎超越了人的想象极限。
最小的变成最大的,最软的变成最硬的;死者成为活者的支柱,过去成为未来的要素。珊瑚虫在繁衍成为庞大生物族群的同时,用自己的联体遗骸结构为其他更多生物打造了繁衍生息的乐园。它们一刻不停,日夜不息,将水变成岩石,将大海变成岛屿,悄然无声地建造了水下最大的生态系统。或许有一天,它在浩翰的大洋中建起一条条堤坝,将一座座孤岛缀成岛链;在茫茫的波涛中架起一座座桥梁,将远隔重洋的五大州联为一片。最终,它会在无垠的大海中变幻出新的大陆,建造出一个包含山峦、土壤、河流和众多物种的崭新世界。
大溪地呼阿希尼岛风光摄于年3月
望着珊瑚礁,想起雪山和溶岩。雪山中的冰川、溶岩的洞窟、大洋中的珊瑚礁,都是改变了地球面貌的强劲力量。在这连续剧般的地貌变迁史中,贯穿着石与水的传奇故事。在雪山,石与水宁愿忍受遥遥无期的天寒地冻,共同筑起冰山雪岭,将自己封存千百万年,只求能长相厮守。冰川融化,泉水裹挟砾石,高山夹着江河,一起向低处流去。在溶岩地区,它们找到新的结合方式,通过化学反应溶解在一起。水,挟石灰岩之质,翻山越岭,东流入海;又经长期漂泊,到了温暖的赤道附近。在此,被无穷无尽的珊瑚虫当作营养,吸收、消化、再生,以骨骼遗骸形式,又还原成石灰岩。这一脱胎换骨的轮回,赋予大地矿物质以生命意义。至此,石与水的故事与生命起源的故事奇迹般连接起来。回头再看那些石灰岩以及它的上等材料大理石、汉白玉,不再是没有知觉的石头,而是一种积淀和休眠的生命体;那些以石灰石为主要成分的溶岩、溶洞,不再是简单的矿物质,而是藏有大量海洋生物骨骼遗?的信息载体。
原来,有机物和无机物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化石中的生命不会完全死亡,只是基因的沉睡和储存。不知何时何地,它会苏醒和复活。随着星转斗移,山会变成海,海会变成山,但不论在峰巅还是在海底,沉积岩一一海洋生物化石中的山水故事和生命信息不会消失,总有一天会重见天日。
作者简介:
尹学龙,山东海阳人。复旦大学文学学士,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博士。曾任海**治部*治工作研究员、理论研究室主任,海*某学院*委,首都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巡视员等职。三次获全*论文一等奖,在《北京文学》、《散文》、《散文选刊》等多种刊物发表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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