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治愈花多少钱 https://m-mip.39.net/news/mipso_5910007.html编者按:华夏文明的主体是*河文明,它是成形于公元前年至公元前年之间凝聚在*河沿线的历史沉淀产生的人文精神、发明创造以及公序良俗。*河的古代文化遗存几乎遍及整个流域。*河中下游是仰韶文化的集中地,中上游的甘肃地区集中了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华夏诸族中最强有力的两个氏族便是*帝与炎帝,他们早期就活动在*河上游。*河孕育了灿烂的文明,积淀着丰厚的文化底蕴。吴春梅的《长河断章》,站在*河的源头,给我们讲述了一断*河传奇。
长河断章
吴春梅
不用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一条向西流去的河。
这条河,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哗哗地流淌,也流淌在潘唐瓦的记忆中。
我没有见过那若巴大师,但今生能见证他对尼泊尔王子潘唐瓦开示的这片具有东方传奇色彩的地理奇观,我也算是一个幸运之人,甚至幸运到和一尊欢喜佛只隔一条向西流去的河。
修行路上的潘唐瓦也曾遭遇不知所栖的迷惘。为寻觅能成就自己的神秘之所,他也记不清自己到达过多少地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但终究无果。
一个晨露未消的早晨,他在半寐半醒之间听见一种来自遥远国度的声音。那声音缥缈、空灵,仿若空山回音。在恍惚迷离之间却又清晰可闻:“红山白土头,*河向西流,村有凤凰石,河边珊瑚树,眉间朱砂痣,若遇形似‘卍’字形状的风水宝地,那便是你的成就之地。”潘唐瓦得到大师的亲自指点,顿生开悟。一路西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炳灵寺。
炳灵寺峰峦叠翠,幽壑静谷千岩壁立,丹霞奇异。完全具有佛国秘境的山形水势,与大师开示的地理特征极其相似。就在此地,他择一洞穴精进修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修炼了多长时间,他还是未能成就。于是,他又沿着河流继续寻觅。行至永靖县罗川村口附近,便看见一块白吉吉的大石头,赫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绕着大石头转了几圈,突然发现,在石头的最高处镌刻着三颗大字。字无着色,浑然天成。那冤家就是篆体的“凤凰石”。三颗大字像是神秘的*魅,藏在石缝里偷笑。
大石头的四周是一片一片的枣树,一棵一棵像是被季节遗忘的树*。若是鸟瞰,也许更像是天空之海养育在高原峡谷中的珊瑚。树身遒劲苍老,枝干力透虚空。一抹禅意的天青色从疏朗的枝杈间倾泻下来,仿若一缕来自天国的丝竹声。此刻,虽然已经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仲春时节,但这宝贝似的珊瑚树上还是看不出一点生发的迹象。远远望去,像是一群穿着黑褐色长衫的西北大老者,手筒在袖筒里慵懒而悠闲地晒太阳。人家才不管不顾季节的那些时令节气、叵烦肆闹哩,任那些花呀、草呀的随意春芳歇,他老人家却是一副王孙自可留的架势,仿佛是从慢时光的香茗里品出来的一味淡茶韵味。
初次见到这种树的人,总会以为它是死了呢,其实不然,它是假寐出一副不生不灭的样子,在考你的境界哩。若不是历经过西部光阴的砥砺,一时半会读懂它恐怕也是一件挺费劲的事。潘唐瓦边走边思谋,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来到了离珊瑚树不远的河边。
*河西来决昆仑,这一段*河西来是不假,但看不出一点“决”的痕迹,倒像是一派河来天外、醉开晓晴的样子。也有先劈昆仑一派流,再留嫦娥半水袖的风情。流苏一样的碎夕阳缝制在这条水袖的花边边上,微风吹过,水晕潜翔,波光粼粼。幽红的夕阳铺在水面上,水袖上又像是落满了七彩蝴蝶,哗啦啦地摇曳生姿,像是谁在弹奏古琴曲,而又有一种琴声入海遥,茫茫不知处的苍茫悠远之感。
水深则缓,水绿却蓝。这水似琼浆,似玉液,更似一枚夜光杯,通体透亮。至清则神,神便是引出万物者也。秘是一种不可宣泄。神秘便是一种遇见。面对遇见,除了情不自禁的双膝发软,还有虔诚的顶礼膜拜。一块扁平的、带有夕阳体温的*河奇石,刚好成全了他扑向大地怀抱的至诚愿望。
潘唐瓦虔诚匍匐的一刻,仿佛匍匐在了上师的脚下。河水卷起层层波浪,像是上师飘忽不定的裙裾,慈悲而深情,他久久地匍匐在一条向西流去的河边,任让泪水决堤奔涌……
也许,人生最大的欢喜莫过于彼此懂得的相逢,哪怕是一条河。
哗哗哗……
哗哗哗……
亘古不竭的水流,万载不息的波涛,壮游天地,山川绵邈,仿佛是一片土地诗意韵律的延展。
天快要黑下来了,潘唐瓦坐起来捧了一捧凉丝丝的河水权且充饥。他没有想到的是,喝了几口后味带甜的河水,觉得肚子更加饿了。正在这时,远远地走来一位赶着羊群的老者。老者走近一看潘唐瓦口干舌燥,疲惫至极,便和这位异国王子攀谈了起来,之后,又邀其归家一起用晚餐。
这位老者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是罗川村的本地村民,名叫罗荣。罗荣说话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处处与这位天生的出家人有着不谋而合的默契。两人坐在廊檐台子上的尕炕桌两边,一边攀谈喝茶,一边在等罗荣的女儿金环从厨房里端饭过来。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白,像是洞悉了人间的一点儿秘笈。
人还没有出来,扁卜花(野葱花)的香味早已飘散过来。潘唐瓦走遍千山万水,却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奇异的香味。香味之后是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用红漆盘子端着的两碗浆水面。罗老汉接过饭,紧着解释,浆水饭是永靖人的家常便饭,师傅就将就着慢用,边说边让潘唐瓦放一点沙鲁(野葱)咸菜。潘唐瓦看着柳叶儿似的面条,沙漉漉的土豆,汤清面白、香气扑鼻的浆水面,再配一点水霍霍、绿丝丝的沙鲁咸菜,还没有动筷子就教人想起炊烟里的故乡味。那味道真是:“炒就葱花分外香,面添苦苣味悠长。心知解暑偏宜热,不似他乡一味凉。”(罗溪诗)
浆水面还没有落实到嘴里,潘唐瓦的筷子却落到了地上。他看见了金环眉宇间的朱砂痣。香头般大小的朱砂痣,若隐若现,仿若一小瓣梅红落在白瓷上。他分明地听到“咯嘣”一声响,心像是从胸腔落到了肚子里,他旋即低头捡起了筷子,再抬头时,那女子早已不在眼前了。(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吴春梅,甘肃永靖人。作品刊发于《人民文学》《花城》《四川文学》《湖南报告文学》《当代人》《中国诗词》《香港新文学》《飞天》等报刊杂志;出版诗集《虚掩的门》;获奖多种;甘肃省鲁迅文学院首届培训班学员,甘肃省作协会员。
编辑:王维胜王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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